祓禊

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懒惰等死

【棘境】Starry

一个普通夜晚的甲板罢了

已交往



是的,棘刺有一把吉他。

就挂在那把盛满金色毒液的长刀上方。

不过极境从来没见棘刺弹过它,不如说他都没见过棘刺拿起过它。

说的也对,面对天灾和矿石病,似乎确实是没有什么闲情逸致来弹吉他,不如把这些时间花在武器保养和实验室当中。

好吧,极境承认,他还是想听棘刺弹这把吉他的,他早就知道棘刺这个人很擅长唱歌跳舞,不,应该说这是伊比利亚人的必备技能。

也不知道伊比利亚那片沉寂的土地是如何诞生出你们多欢快豪放的乐曲的,明明在大静谧之后那里或许更加适合来一曲大悲咒。

 

“应该没有被亚叶医生发现吧.......”极境走在夜晚罗德岛的甲板上,甲板上的错层本来是为了放置各种物资和防御装置的,但这些东西也总有搬空的一天,这里就成了很多喜欢独处的干员们常呆的地方,隐秘,杂乱,不易被发现,嗯,听起来倒是躲避医疗部例行检查的好地方。

然后极境就听见了吉他声从其中的一个错层中传出。

极境先是愣了一下看了眼终端,23:57,然后环视了一下漆黑的周围,第一反应是:

我草,我他妈不会撞见鬼了吧。

极境站在原地寻思了半天,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那只薛定谔的猫决定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当然,如果真的是鬼......

“抱歉,我不信教!”

吉他声戛然而止,“极境你大半夜发什么病。”

在听见棘刺声音的那一刻,极境的脸色简直比见鬼了还惊骇了一百倍,他正准备拔腿就跑但棘刺已经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衣领。

“你半夜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我记得你不是在医疗部吗,亚叶医生不是说近一周都让你好好休养吗。”棘刺的深色皮肤完美融入夜色之中,极境只能清晰地看见那双鎏金的瞳孔。

“拜托了兄弟——不要告诉亚叶医生,但是医疗部的消毒水味真的太难闻了,我就出来透口气嘛——”

棘刺皱了皱眉,伸手拽了一下极境。

“嘶疼疼疼,你故意的吧兄弟,你明明知道我伤没好.......”

“没好还跑出来?赶紧给我回去。”

“兄弟别这样啊——话说你刚刚有没有听见吉他声,我本来还以为撞见鬼了,结果......等等,刚刚是兄弟你在弹吉他?”

对面的阿戈尔罕见地移开了视线,“是又怎么样,赶紧给我回去。”

“让我再听一听吧,兄弟,就一会,听完我就回去!真的真的,我还从来没听过呢,求你啦兄弟!”

“......过来。”棘刺把自己的外套扔到极境头上,“给我穿上,省的亚叶医生回头来教育我。”

“大夏天兄弟你想热死我啊?”

“现在应该只有二十几度,这片荒漠的昼夜温差很大。”棘刺先是跃上一格不高的错层然后回过头来抓住极境的手,“上来。”

“喔——”在下方的时候还看不出来,但这里的视野竟然是意外地好,可以望见荒漠的夜晚,风透过间隙吹起头发。

“还有啤酒,就一瓶?”

“本来就我一个人,再说,你现在也不能喝酒。”棘刺抓起吉他给极境让了个位,“你小声点,不要打扰到别人。”

“别人?鬼吗?”

“我记得这次任务也没伤到你的脑子啊?”棘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距离这里不远的另外一个错层,“星极小姐在那里观察星象。”

极境浅浅看了眼那个蓝色的背影,“我就问问,这儿还有别人吗?”

“我不知道。”棘刺耸耸肩,“毕竟这里是个躲避医疗部的好地方。”

“兄弟你经常来这里吗?”

“有时吧。”棘刺随意地拨起几根银弦瞟了极境一眼,“不过确实是个散心的好地方,你剪了头发?”

“回来的时候很多血沾头发上了,洗起来很麻烦,正好有点长就去找小苏茜剪掉了。”

“说起来澄闪干员之前找我改进保养的法杖也差不多好了,找个机会还给她吧。”棘刺半靠在钢筋支架上望着远处的黑夜。

“你这家伙的武器保养技术这么出名?”

“是苦艾干员介绍给澄闪干员的。”

“这样。”极境披着棘刺的外套,其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毕竟这尺码就小了两号,“话说小苏茜的母亲和兄弟姐妹确实很热情不是吗?还记得前几天堆满人事部的特产嘛,该说什么,人多力量大吗?”

“维多利亚的甜司康饼确实很好吃。”

“确实呢,不过格利特夫人还是很放心不下小苏茜呢,当然,可喜可贺她们都还过的很好,维多利亚......对感染者可不太友好,不......”

“那是个只对贵族友好的国家,当然,是没有被感染的贵族。”棘刺带着一种无所谓或者说是淡然的语气,“伊比利亚不也一样?虽说本质不尽相同,但在那里的阿戈尔就和这些底层的维多利亚人一样,每个城邦,都是如此。”

“哈哈,兄弟。”极境干笑了两声,“我也不是那么了解......不过,啊,现在罗德岛应该玻利瓦尔边境吧?仔细感受下,说不定能感受到海的气息呢?”

“你的鼻子是秀逗了吗,那根本不是海,只不过或许有地下管道将其与海洋连通,再说,”棘刺拿起一旁的易拉罐,“水汽也传达不到这里。”

“......兄弟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会聊天?”

“没有。”

“那真可怜,都没人敢和你说。”

棘刺瞟了极境一眼,“不过不管是天灾,还是矿石病,或是别的什么......,当时澄闪干员也说过吧,”

“是,是,‘你凭什么毁掉我的生活。’,不过,”极境突兀地停顿了一会,“真正澄闪净耀的未来真的存在吗,乌托邦或是理想乡——阿瓦隆?”

“你这家伙啊,”棘刺弹了一下极境的脑门,“平时看起来跟没脑子一样,怎么现在突然开始悲观起来了?”

“你这个人!”极境揉揉额头,“你会不会看场合啊,平时的时候说这种话只会散播负面情绪啊,再说人也不可能一直那样,偶尔......”

“今天的夜晚确实适合观星,如果借助天象仪甚至可以清晰确认这些星座的名称,抬头,极境。”棘刺漫不经心地拨着弦,或许是啤酒的微醺,这一话题的转变在极境看来并没有那么的突然,“比起现在的夜空,还是冬天的晚上更适合。不过这也算是夏天较为纯净的夜空了。”

“兄弟你还知道这些东西。”

“也不是第一次和星极小姐在这里相遇,多少也学了点,而且神学中的某些理论也和神秘学和占星术有关。”

“什么什么,兄弟你还会占星吗!?快帮我算算我是不是百年一遇大帅哥!”

棘刺垮起个批脸,“滚。”

“兄弟——”

“我也只是有所了解,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可以去那边找星极小姐。”

极境歪头看着棘刺,“你似乎不太喜欢占星术。”

“它宣称能窥探到美好未来,某种意义上确实如此。不过,这些虚幻的景象终究会变得模糊不堪,命运本就不可预测,占星术观测到的连冰山一角的说不上,至多只能是观测者窥见的美好幻想的一角,并且它可能随时被命运砸的粉碎。”棘刺看着在夏夜最为闪耀的星河,“当然,我的这番话星极小姐肯定不会认可,说到底我也只是对此有所了解,说不定,她的占星术能真正预测未来,只不过或许她现在看到的景象也不再闪耀了吧.......”

“唔......”极境有点苦恼地摇了摇头,“我总觉得你在糊弄我,棘刺。”

“说不定呢。”棘刺笑了笑,“你信塔罗牌吗?我记得远山小姐的占卜可是在罗德岛很流行。”

“啊那个,我还没试过,不过听别人说远山小姐的占卜很灵呢。”

“那我想她也说过吧,‘塔罗只能祛除内心的雾霭,却从来不曾拥有万事皆能的神性。’,说到底,这一切不过是你心境和现实的反照,其实我很想用科学的观点来和你解释,不过你肯定会觉得这样很无趣。”吉他声一直没有停止,“道理很简单,占星术和塔罗占卜都不能预见死亡对吧,这样说不确切,是没有人会运用这两样工具来占卜死亡,因为死亡是必然的,只有这一点,命运是完全掌控的......但其他的,”

“停停停兄弟,”极境抓了抓头发,“你到底想说什么。”

“所以澄闪净耀的未来是存在的,只要,你一直那样想着。”

“兄弟你在安慰我?”

“我可没那闲情逸致,你这人不值得安慰。”

“过分诶!”

“趁还能看到星空,不如闭上嘴好好欣赏。”

极境撇撇嘴,“话说兄弟我一直以为你会弹一些伊比利亚的曲子,不过听下来倒不是那样啊。”

“伊比利亚的歌不适合这样的夜晚,它过于热情豪放了,而且也会打扰这里的其他人......不过,应景的也不是没有,你想听?”

“我当然想!我早就知道你这个家伙唱歌跳舞都很好,我都当了你那么久的.......都没见过!”

“当了那么久的什么?”棘刺反倒放下吉他一脸玩味地看着极境。

“没什么!”

“你不说我就不唱了。”

极境瞪了棘刺好久,最终泄气地瘫在了棘刺肩上,非常小声地在棘刺耳边说,“男朋友,男朋友行了吧!”

 

Siempre ha estado allí

他一直在那

El hermano del destino

我的挚友

Nunca solo me sentí

我不曾感到孤单

A mi lado el camino

一直在路上

 

说真的,极境是真的没听过棘刺唱歌,一时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只好像是寻求救星一样望向星极的方向。

 

He cambiado el rumbo sin sentido

我曾盲目地改变方向

En aquel momento no entendí

在我迷茫的时候

Yo pensé que me había perdido

我试图寻找来时的路

Al tratar de buscarlo yo vi

却发现早已迷失其中

 

极境也听别的干员说过,星极在施展源石技艺的时候周围会有很多璀璨的繁星。

 “其实有时候我也会想,其实对于大部分感染者来说......其实他们清楚,他们不会有未来,矿石病已经注定了他们的命运,从......一开始。”


Siempre ha estado allí

他一直在那

El hermano del destino

我的挚友

Nunca solo me sentí

我不曾感到孤单

A mi lado el camino

一直在路上

 

“......至少,这里还有给感染者喝一杯酒的地方,不是吗?”

不知道该称那是怎样的景象,不同色彩的微光笼罩在少女周身,那是与夜空中的繁星截然不同的存在,那些光亮,包裹着施术者自身的心境,对,是人们自身对命运幻想的闪烁。

 

Subiendo la cuesta al horizonte

翻山越岭

El bolsillo de polvo se llenó

风尘仆仆

Apariencias que tal vez confunden

模样也许改变

Cicatrices cuentan que pasó

伤痕早已愈合

 

未来,极境看向棘刺,对方只是看着远处的星空。

澄闪净耀的未来,不知道为什么,极境突然感觉什么梗在了喉咙里。

 

Cuando no supe seguir

迷惘如何前行

El camino entendí

路已在脚下

Y yo no pude explicar porque tenía

不明缘由

Que pasarlo mal y no lo vi

跨越未知的艰难

 

极境伸手抱住了棘刺,或许棘刺说的对,他今天晚上的确有点悲观。

但或许是过于乐天的性格和过于细腻的心思时常会让别人忘记一点。

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感染者罢了。

 

Pero ahora sé que el destino fue

现在明白都是命运的安排

Es parte del recorrido

是路上的风景

 

命运?不。极境深吸了一口气蹭了蹭棘刺的侧颈。

星极的源石技艺已在她的天象仪与真正的星空之间造就了另一片光亮,

那些或许都是澄闪净耀的未来吧。

 

Siempre ha estado allí

他一直在那

El hermano del destino

我的挚友

Nunca solo me sentí

我不曾感到孤单

A mi lado el camino

一直在路上

A mi lado el camino

一直在路上

 

歌词是熟悉的伊比利亚语。

不管如何,至少,极境呼了口气,看了眼前的这个阿戈尔,

命运的一部分已经确切在自己眼前。

金色的命运。

 

A mi lado el camino

属于我的生活

Mi viejo amigo el camino

再见我的老朋友

 

吉他声停止,棘刺揉了揉极境毛茸茸的脑袋。

“星极的小姐的源石技艺快要结束了,星空也差不多要褪去了。”

吉他声再次响起,但这次的吉他声异常纯粹,更应该说是过于天真的旋律,音节很简单,但是却有不可思议的魔力。

“这是......”

“《小星星》,是很久之前的一位音乐家的作曲了,沃尔夫冈·阿马德乌斯·莫扎特,这也是我偶尔从我老师留下的神学书中找出来的,现在应该没人会记得他的名字了,毕竟现在高卢也不存在了,不是吗?”

“......这个声音......”

“很纯粹的曲调不是吗,他身处的时代,相比和现在的泰拉大陆截然不同,至少我想现在没有音乐家能创造出这样的曲子。其实它应该用钢琴弹奏,不过我就只会吉他了。”

“星极小姐的源石技艺......”

在这首简单的曲子响起后,源石技艺周围的星星仿佛受到了感召变得愈发璀璨并且随着旋律闪烁。

极境看不清远处星极的表情,但他能感知到微光中温暖的微笑。

“那是深靛小姐的源石技艺。”

“啊这样......等等,深靛小姐也在这里!?”

“我说过,这里的夜晚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人。其实在深靛小姐施展源石技艺之前我也没有感知到。”棘刺反复弹奏那简单的旋律,“不过这微光也很适合这个夜晚,不是吗。”

极境大致感知到了深靛所在的地方,微光顺着斐迪亚栗色的发尾飘散在空中,与吉他声和两处星空的光芒融合在一起。

“是啊......纯粹的,星空。”

“从仅有的考据中,那位阿马德乌斯先生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不过,”棘刺微微笑了笑,“他也是这么希望的吧,在一切纯粹只有星光的夜晚,即使这个世界已经不尽相同,但有人会奏响这支简单的曲子,仅仅是......在一个夜晚,星星还在闪烁的夜晚。”

“......是啊。”

 

吉他声和光亮同时消失,黑暗轻柔笼罩大地。

 

“该回去了。明天我帮你去申请在宿舍休假恢复。”

极境看着眼前的棘刺,“兄弟......”

棘刺挑眉,“不用感谢我,还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极境刚对棘刺升起的好感再次变为零。

“怎么了?一个?”

“......就一个。”

“呵。”

 

棘刺轻笑一声吻上了极境。

 

Twinkle, twinkle, all the night.

一闪一闪亮晶晶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一闪一闪小星星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我想知道你是什么?

Then the traveller in the dark,

在黑暗中旅行

Thanks you for your tiny spark,

感谢你的小光芒

Could he see which way to go,

他看出朝哪个方向前进吗

If you did not twinkle so.

如果没有你的闪烁想知道你是什么?





End.


这是棘刺唱的那首歌的原曲《El Camino(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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